张风州:国宝钧窑遗址上成长起来的钧瓷人

小陶陶 2019-06-21   159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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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风州和他的钧瓷

前不久,朋友送我了一对钧瓷马。

马是立马,头部上扬,前腿腾空,马鬃直立,意欲腾飞,造型十分别致。说实话,作为一个老神垕人,我对钧瓷是有所了解的,可见到此马,还是让我眼前一亮,甚是喜欢。拿到手中细看,釉色厚处红里泛紫,薄处白中泛黄,光泽有度,窑变自然,很有点七八十年代钧瓷二厂新工艺的味道。

在马的底部打着底款“国风华韵”,从未听过的名字。朋友看我好奇,就主动向我介绍起来:

这是唯一一个建在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“唐宋古钧窑遗址”上的钧窑;窑主张风州不是出生在钧瓷世家,但是凭着对钧瓷的热情和执着,硬是把钧窑办得风生水起;他是一个典型的门外汉,却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掌握了造型、配秞、拉坯等钧瓷的所有工序;他是一个朴实而又倔强的人,笑对每一次失败,最终烧制出了难得的钧瓷精品……

听了朋友的介绍,我立刻对这位窑主和他的钧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一个冬日的下午,我与朋友一道去探访这位带着传奇色彩的钧瓷艺人。

从神垕镇区出发,沿着整洁平坦的水泥公路,不到10分钟我们就来到了白峪村,窑主张风州早已在路边等候。一阵寒暄之后,我们走进了他的窑场,这是一个五亩左右的半坡地,地方不大但是建设得很有规矩,料场、球磨,甚至连晾晒的模子都排放得整整齐齐,足见窑主人是一个细心之人。

在窑主的车间里,一座窑炉呼呼作响,窑前的小孔里吐着火舌。张风州告诉我们,今天上午他刚点了一窑,现在正处于升温的关键期。于是在他的窑炉前,借着窑炉的余温和火苗的光,张风州向我们介绍起了他的钧瓷艺术之路。

张风州农民出身,上世纪末白峪村丰富的煤炭资源相继得到开发,一时间山沟里开起了好几家煤矿,张风州买了四轮车在村里拉起了煤,跑起了生意,凭借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娴熟的驾驶技术,生活很快富裕起来。

2001年,是让张风州最难忘的一年。这一年,白峪山沟里来了一群外地人,一住就是好几个月,每天叮叮当当在山沟里挖个不停,还不让人近看。这让年轻的张风州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,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北京大学考古专家在白峪村进行考古发掘,还被评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。

在张风州的带领下,我们来到白峪村的村头。

在这里,矗立着一座青石碑,楷书大字半尺见方,醒目地刻着“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神垕钧窑遗址”,落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,时间是2006年。石碑的背面是这样说明的:该窑址沿白峪河分布在下白峪、刘庄村等周围的数平方公里内,遗址面积7万多平方米,属唐中晚期至元代的钧窑遗址群,具有很高的烧制水平,2001年至2002年对该遗址进行了科学发掘,并被评为2001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。

张风州指着石碑说:“既然国家立碑确认了这里是唐朝神垕钧窑遗址,就说明这里是钧瓷文化的根,是钧瓷文化繁荣的历史见证”。张风州跺跺脚,激起了一阵土黄,“这底下埋的是唐宋时期的古钧窑遗址,发掘时期我见了,规模很大,这是老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,也是我们学习的目标,如果白峪村没有一个人把钧瓷文化继承下来、传承下去,钧瓷在白峪村断档失传,我们就愧对祖先,愧对这块碑。这不仅仅是一门艺术,也是一份责任。”说到这里,张风州湿润的眼角在阳光下闪着自信的光芒。我不禁对这个中年汉子肃然起敬。

进入二十一世纪,随着白峪村煤炭资源的逐步枯竭,闲下来的张风州思想上有了变化。“守着老祖先留给我们的钧窑遗址,守着这片得天独厚的文化财富,却不从事钧瓷生产,不就是揣着金碗去要饭吗?”张风州决定要在白峪村古钧窑遗址上建钧窑。

不懂技术,他就掂着礼物走访钧瓷名家,拜师学艺,虚心学习,从选料配料学起,一步步逐渐成为造型、注浆、拉坯等各道工序的全把式;不懂秞方,他就潜心研究,刻苦钻研,一次次失败,一次次再来,张风州从未放弃,终于研制出自己独特的钧瓷釉方;不懂烧窑,张风州就自己琢磨,从升温到控温,从素烧到釉烧,为了突破难关,掌握要领,张风州甚至把床铺都搬到了车间……除此之外,他到处借阅有关钧瓷制作的理论书籍,并做了大量的笔记。利用闲暇之余到遗址周围寻找古瓷片。现在,仅他掌握的钧釉配方就有数百种,搜集到的珍贵钧瓷瓷片标本上万片。

在全面掌握各道工序以后,2014年,张风州毅然在白峪村建起了第一座钧窑场。

窑炉刚完工,张风州就迫不急待地装上窑,烧起了人生的第一窑。许是先祖的庇佑,许是努力的回报,张风州的第一窑竟然出奇的顺利。窑门大开,温度恰好,颜色炫丽,开片有声,竟然没有出现一件残次品,全部成功。几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,这让张风州欣喜若狂,也让他坚定了以后钧瓷之路的信心。

张风州是个朴实的农村汉子,言语不多但掷地有声。当问及“国风华韵”名字的含义时,张风州笑了,“这个名字是我取的。我想,既然在白峪村发现了钧瓷遗址,说明这里一千多年前就刮起过中国风,每片钧瓷上流动的都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神韵。他要让‘入窑一色,出窑万彩’的传统窑变,通过自己的双手在遗址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光彩”。

看他兴致挺高,我提出让他给我透露一点儿成功的秘密。他说:“我没有什么秘密,只有对钧瓷的热爱,而热爱是最好的老师。当然,钧瓷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艺,除了爱外,还要有为锲而不舍的精神。”张风州指着墙角的一堆瓷片说:“这是‘火样’,是我试验钧釉的样品。”我粗略地数了数,足有二百多个。“每一个火样都代表我的一次实验,无论成功与否,都是我对钧瓷的一份付出和一份感情……”。这时笔者注意到,炉膛里吐出的火苗恰好照亮了这个中年汉子古铜色的脸颊。

在张风州的心目中,钧瓷是有生命的,是有灵魂的,是有情感的,是可以和他对话并相互凝视的。“我把钧瓷的开片声视为钧瓷的心跳声,所以每一件作品我都是用‘心’在做,不是专心的心,而是心灵的心。”张风州说。

告别国风华韵钧窑时,张风州把我们送了很远。他站在门口宽阔的水泥路上,一直看着我们的车子消失在远方。与周围的大山相比,他的身影并不起眼,但我能感觉出,这位钧窑遗址上成长起来的乡村汉子,钧瓷早已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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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苏晓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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